【索博】不憚辛勞不憚煩 -2(HPAU授權翻譯)

原文:Double, double toil and trouble by paranoid_fridg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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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 

 

比爾博可能不後悔簽了那份教學合同,但有次他差點就反悔了。在一場練習賽期間他被搏格打中了小腿,接下來那周他都得跛著腳走路。於是那個打到他的雷文克勞打擊手老是顧忌著比爾博,這讓防禦課對他來說變得很有娛樂性——不知為何雷文克勞的學生都覺得他要對他們施毒咒。

 

但他沒有施毒咒,然後日子正常地過去了。在一所連職員都打魁地奇的魔法學校裡能有的那種正常。

 

直到萬聖節後沒多久,一天晚餐時那位巨大的場地看守員闖進大廳的門,掀起了一場騷動。所有人都看了過去,比爾博停下了咀嚼,然後比翁在校長的位子上停了下來,因為甘道夫的座位是空的。比爾博趕在大混亂開始前心想,理所當然,當他們真的需要那個老巫師的時候,他就不可能會在。

 

「山怪!」比翁對著整個大廳喊叫,「有三隻!牠們正在過來城堡這裡!」

 

比爾博不是應對這種情況的專家,但他也知道「引起恐慌」不是最佳的方案。一個雷文克勞的二年級男生馬上尖叫了起來,然後他學院的其他學生很快就加入了他。有人扔了一個蘋果,有人開始跑了起來,一張桌子翻了過來。山怪出了名的脾氣壞、經常肚子餓,還不能被阻止下來。比爾博看著他那快速變涼的食物,陷入了沉思。之前有過牠們碾平了房子,甚至整條村的事件。

 

「冷靜!」巴林喊道,並用咒語放大了他的聲音。一陣緊張的寂靜籠罩著大廳,食物完全被忘了。不祥的預感襲向比爾博,讓他抿起雙唇。巴林給了比翁一個眼神——他們之後要好好談談了——然後他轉向學生們,但在他能開口前就馬上被打斷了。

 

「你們會阻止牠們的,會的吧,教授?」一個快哭出來的一年級生淚眼汪汪地問。

 

「我們當然會了。」德瓦林站起來宣佈。他開始捲起長袍的手袖,就像是要衝出去跟山怪們搏鬥到牠們服從為止。

 

「但是教授,」一個六年級生插口,「咒語對山怪沒有用啊。」

 

德瓦林皺起眉頭。「我們還是會阻止牠們的。」他看上去像下定了決心,需要的話赤膊空拳也要試著停下牠們。比爾博欣賞他的勇氣,但說真的——

 

「大部分咒語,是的。」用著他最冷靜的語氣,他也站起來說話了。他不禁懷疑自己為什麼要自告奮勇來對付山怪。他們應該建一面屏障然後等甘道夫來。這該是他的學校,他的職責!

 

「日光!」一個比爾博教的三年級生喊道,她突然頓悟:「他們會在太陽下變成石頭!」

 

「沒錯,」比爾博評論道。看來至少有一個學生有看這週的必讀課文了。

 

「但現在已經日落了,教授!」她的朋友補充。

 

「有些咒語!日光咒!都靈教授?」

 

菲力仍然坐在座位上,尷尬地笑了一笑。「恐怕那些都不夠強。」

 

「那有什麼——」

 

「有一種魔藥,」比爾博打斷,因為這沒在課本裡,「也能把山怪變成石頭。它的用法不太一樣而且很複雜,但我相信橡木盾教授能把它製作出來的。」

 

索林若有所思地看著比爾博,點了點頭。「當然了。」

 

「太棒了,」比爾博強迫自己歡快地說,「你不介意的話,教授,接下來我會在等那份魔藥。」

 

德瓦林皺著眉看著比爾博。「你要幹什麼?」

 

「拖延時間。」

 

這很瘋狂,真的。比爾博剛剛就不應該出聲的。但是,嘿,這只是山怪而已。又不是一條龍什麼的。

 

 

「他在做什麼?」索林一邊下咒讓小刀把魔蘋果根切成完美的正方塊,一邊問。比爾博要求的魔藥的確是很複雜,但對索林的本領來說不算什麼。他轉動著身,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說出冷卻咒,然後走到櫥櫃那里取出噬地獣的幼蟲。

 

與此同時,巴林在監督著銀洋蔥的切割,同時維持著一個監視咒,讓他們能清楚看見森林邊緣正在發生的事情。看樣子,他們過得可快活了。

 

「看來牠們決定要吃晚飯了。」巴林說。

 

索林眨了眨眼睛,冒險地往被改造成臨時屏幕的墻上瞥了一眼。確實,森林旁邊正燒著一堆歡快的火,而三隻山怪和一位很小很小的教授正圍繞著它們。

 

「真的假的,」索林評論著,順時針把魔藥攪動了三圈。

 

「是的,」巴林歎了口氣,「恐怕我們明天要吃全素的早餐了。」

 

在屏幕上,一列家庭小精靈在把一箱箱一籃籃的肉運送到火堆前。山怪們興致勃勃地比劃著,而比爾博則在確保那些肉食被放進眼前那過大的鍋子裡,而不是直接落入牠們的嘴裡。

 

他也在起勁比劃著,但這個咒語不能讓聲音傳送過來。那些山怪則看起來很滿足,馬上圍著鍋子坐了下來,等著承諾過的晚餐。那些家庭小精靈在大鍋邊上小心翼翼地往返,快速地扔下食材後馬上保持距離,生怕成為山怪的零食。

 

比爾博看上去沒在擔心這事兒,這讓索林不禁心想那位教授是不是有點自信過頭了。不過再說了,在索林完成這魔藥之前,那個比較年輕的男人並沒有選擇的餘地,只能繼續拖延那些山怪。

 

考慮到這一點,他試著熬得更快一些。

 

 

索林沒有把魔藥交給家庭小精靈,而是抓起一件大衣親自走了過去。天氣有點涼,他幾乎要凍僵了。綠草裡閃爍著露光。他很快便看見火光在霍格華茲的草坪上形成舞動的影子。當他靠得更近時,他開始聽見山怪們扭曲的笑聲。

 

他不寒而慄,但他無情地無視掉心裡那個,催促著他快往反方向走的微弱聲音。或者至少走過那些山怪,然後現影去倫敦,找上甘道夫然後要求他來處理這事。反正他才是校長,他才該是那個應付這次突發事件的人。

 

但是不,當巴林在絕望地嘗試尋找甘道夫的所在之處時,是他們那矮小的防禦術老師決定要對付那些山怪。而且——反抗著他自己那精明的決策能力——索林要去幫他。

 

梅林快來幫幫他們!

 

索林決定他要是能活到期末,他就要辭職。(他一般每年有五到十次決定要這麼幹,所以這是令人傷心地正常的事情。)

 

「噢,哈囉索林!」比爾博注意到索林在接近,於是他強迫自己歡快地喊道。那位老師臉色有點蒼白,尤其當其中一隻山怪在熱情地呼叫著「食物!食物!食物!」,差點把比爾博的頭打掉的時候,臉色更是慘白。

 

索林走得更快了。

 

「他拿著的是什麼?」其中一隻山怪問。

 

比爾博對牠們露出燦爛的笑容。「這是秘密材料!它會讓這燉肉變得超棒的!」

 

「好!好!」另一隻山怪歡呼起來。「快點!」

 

索林只點了點頭,然後走近那個巨大的鍋子裡,把藥水倒了進去。「好了,」他試著讓自己聽上去愉快一點。

 

第一隻山怪急切地伸手去拿燉肉裡的一塊羊腿,但另一隻在牠能咬上一口前就停住了牠。「我們怎樣能知道好不好吃?」牠問,「我們怎麼知道你沒在騙我們?」

 

索林後退了一步,恐懼流過他的全身。其實後退也沒什麼用,因為那隻山怪只要伸出手就能壓扁他。但至少沒那麼臭了。

 

「啊哈哈,我們沒騙你,我保證。」比爾博大笑,聲音裡夾著一絲絕望。「索林是個優秀的魔藥師!他不會出錯的!」

 

「嗯哼,你先來試試味道!」山怪二號建議。

 

「哦,沒問題!」比爾博馬上回道,但他也瞄了索林一眼。索林立刻就明白他想問什麼,然後偷偷地比了口型說「沒有」。這是個比較樂觀的回答——因為雖然這魔藥不能把人類弄死,但會讓他們覺得累、筋疲力盡、還有極小的可能性會產生嚴重的腹部絞痛。

 

比爾博熱情地咬了口鍋裡的一小塊羊肉,嚼了嚼,然後對著山怪們咧嘴一笑。「看吧,這肉棒極了。而且都是你們的了!」

 

山怪們便毫不保留地撲向了他們的晚餐。

 

 

大約二十分鐘後,鍋子被一掃而空,而山怪們則變成了石頭。比爾博坐在草地上皺起了眉頭。

 

「這藥不會弄死我的,對吧?」

 

「不會,」索林搖了搖頭,走向他的同事。「但你明天很可能會覺得身體僵硬或者無力,所以你應該請一天假。」

 

他伸出手來幫比爾博站起來,但對方只擺出一臉苦相,沒有要起來的意思。「我的肚子不太舒服。這也是魔藥的效果嗎?」

 

「恐怕是了。但我有能幫你的東西。」因為比爾博一動不動,索林便蹲了下來,用一隻手臂環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起來。比爾博脫口而出一聲嗚咽,這讓索林決定要給他比較強的止痛藥。

 

畢竟,索林剛剛也是有可能吃到那鍋燉肉的。而且那也是更合理明智的選擇,因為他對很多魔藥都有抗體。「你會沒問題的,知道嗎,」他向臉色越發越慘白的比爾博保證。「別擔心。」

 

「……我覺得我的內臟在溶化。」比爾博咕噥。

 

「不會的。」

 

「你確定你沒有為了同時擺脫掉山怪和我,把什麼毒藥混了進去吧?」

 

啊,索林職業性地在心裡筆記,自控力下降。一個很罕見的來自座狼肝泥的副作用。此時城堡看上去特別遙遠,而他們搖搖晃晃的步伐完全沒幫上忙。

 

「沒有,」他告訴比爾博。「你會沒事的。」

 

「……但這對你只有好處,」比爾博堅持著說。「你想要我的職位和位置……」

 

「我兩個都不想要,」索林稍微生氣地更正他,「但在甘道夫請了那堆蠢蛋之後,我對其他人都比較多疑。我也不想當搜捕手。尤其是作為副隊長,我到現在都不確定我在隊裡幹了什麼。」

 

比爾博喝醉了似的咯咯笑了,然後笑聲變成了痛苦的呻吟。「你做得很好,」他模糊地說。「那麼的盡心盡力……那麼的夢幻……」

 

在索林能問清楚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之前,比爾博的膝蓋便失去了力氣。他歎出最後一口氣,然後放棄了保持清醒,在索林的手裡癱軟下來。索林只覺得自己就像手裡突然多出了一袋土豆。

 

(他後來得知,旁觀的學生們看見的是優雅的昏倒和瀟灑的營救。他們都需要戴眼鏡了。)

 

 

甘道夫讓比爾博請假兩天,但陶烈兒就沒那麼寬容了。

 

「不管你是死是活,」那天晚餐時她告訴比爾博,「你明天都要回來。」

 

臉色仍然不太好的比爾博僅僅點了點頭。「好,好,」他喃喃低語道,「你就繼續搞死我吧。」

 

索林很好奇比爾博對他們那次奇怪的對話到底還記得多少。但現在大概不是提及的好時機——至少不是在他們的同事和大部分學生的聽力範圍內。

 

那些山怪被運回了蘇格蘭荒野的深處,然後在那裡被解凍了。畢竟,甘道夫爭論道,現今山怪是個稀有物種了。他很高興比爾博和索林找到了一個不用殺死牠們的解決辦法。

 

比爾博如同要求那樣到了練習場,然後生活返回了正常的軌跡。至少是在一所魔法學校裡能有的那種正常吧。

 

萬聖節來了又去,樹葉從金黃變棕。雪花開始混夾在雨中,而索林一大早起來的時候能看見草坪上結了一層霜。活米村在準備迎接聖誕,城堡裡也已經掛上一些裝飾品了。

 

而他們的球隊也在認真地準備迎戰波巴洞了。

 

接下來只剩下三週,然後十天、五天、一天。然後在一個陰沉的早晨,波巴洞的隊伍伴隨著他們的副校長出現了在禁忌森林的邊緣。

 

「凱蘭崔爾女士讓我轉達她的問候。」副校長瑟蘭督伊告訴甘道夫。「很可惜她在忙,但她會盡量出席下一場比賽的。」

 

真遺憾,索林心想。他只見過凱蘭崔爾一次,雖然傳言都說她可怕地強大,但他覺得對方相處起來還不錯。至於瑟蘭督伊,他們可有過充分的接觸了。同是魔藥大師,他曾經不止一次撕爛過索林的論文。索林也禮尚往來,每次瑟蘭督伊看向他的時候他都差點忍不住咆哮。

 

 

當他們走向球場的時候,比爾博忍不住問了:「你們好像對他們的副校長很熟悉……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?」

 

整個隊伍馬上團結了起來。

 

「他是個糟糕的魔藥師。」索林陰沉地說。

 

「他沒品位。」德瓦林補上。

 

「他好娘。」菲力抱怨。

 

「他是行政管理的惡夢,而且他喝太多酒了。」陶烈兒帶著怒氣地表態。

 

「他……他的頭髮煩到我?」奇力說。

 

比爾博瞠目結舌的樣子逗得波佛咯咯偷笑。「不過他的兒子還不錯啦。」

 

比爾博眨了眨眼。他聽說過球隊會在比賽前喊話來激發士氣——看來他光是問起瑟蘭督伊便不小心激勵了他們。那個男人看上去並沒有醉也沒那麼糟,而且比爾博不完全理解頭髮是怎麼煩人的,但他覺得他還是不要問比較好。

 

他反而轉向波佛。「他的兒子?」

 

「嗯,他在球隊裡。還有法國內政部長愛隆的兒子們和女兒也在。」波佛歡快地解釋著。

 

裙帶關係,比爾博再次心想。難道魔法世界裡就沒有人聽說過這個詞嗎?

 

 

他沒時間再細想,因為很快他便飛在空中了。學生們在大聲歡呼著,但不太清楚他們在為哪一方打氣。如果霍格華茲贏了,他們便有得慶祝;如果波巴洞贏了,接下來可能有課會被取消。

 

只有嗖的一聲警告讓比爾博及時躲避。其中一個波巴洞打擊手歡快地對比爾博喊了一聲「抱歉」,然後把那個搏格向下一打。飛往觀眾。

 

因為全體學生都躺在醫療室裡,所以取消課程怎麼樣?他覺得以前從沒發生過那樣的事,但再次見識到霍格華茲那對學生安全的有趣見解後,比爾博便不太確定了。

 

「波巴洞得分了!」

 

比爾博往記分牌瞥了一眼,歎了口氣。他們的隊伍是不錯的,但波巴洞比他們更厲害那麼一點點。

 

好吧,說實話。

 

他們都是老師。都是專業人士。他們甚至不該在掃帚上。

 

「比爾博,我真的覺得你要找找那金探子了。」波佛飛到他邊上。「最好在索林用搏格打傷瑟蘭督伊之前,或者在瑟蘭督伊對索林下毒咒之前。不然我們要面對的就是宣戰聲明了。」

 

比爾博張嘴想反駁。他們都是成年人了。他們只是學校,不是什麼主權國家。他們不能宣——

 

但是波佛已經飛走了。他正從陶烈兒那裡接過快浮,在掃帚上轉了一圈,然後把球傳給了奇力。比爾博的目光遊走到索林那裡去,看見他飛得很靠近波巴洞的觀眾席。而瑟蘭督伊坐在那裡,手藏在長袍下。但比爾博願意用一個月的工資來打賭他正在捉緊他的魔杖。

 

「快避開!」有人在大喊,然後一個搏格呼嘯著飛過了他。然而,波巴洞的追蹤手沒有飛過他,而是直接撞在他的身上。

 

整個世界都在轉動。比爾博抓緊掃帚,拼死地想保持平衡。然後他便看見了。一眨而過的金色,幾乎藏在葛萊分多塔的後面。但因為他還在打轉,而且頭還朝下,所以沒有馬上追向它。但他知道它就在那裡。他瞄見波巴洞的搜捕手還在得分區的上空徘徊著,掃視著整個球場。

 

比爾博沒有等他的掃帚穩定下來。整個人還在轉動之中,他便平趴在掃帚上向前衝。狂風從他身邊掠過,他覺得心跳加快,世界也變得一片模糊。然後他又看見那閃光,這次更久了一點,因為金探子正在葛萊分多那面金紅色旗幟後面Z字飛行著。

 

他加速前進,離觀眾近得他們都能摸到他的袍子,但他都沒有注意到。飛天掃帚在他指下顫抖著,世界恍惚變成了一條狹窄的隧道。

 

金探子猛地一轉,飛回球場。

 

這一次,另外那個搜捕手沒有看漏了。那個波巴洞球員馬上向前衝,現在兩個搜捕手都跟金探子有著差不多的距離。然後它又轉換了方向,直直地往天上飛。比爾博立刻跟著它,把他的掃帚向上拉到一個任何理智的人都不會冒險嘗試的角度,但比爾博只在意眼前的金探子——就只差一點點了——

 

比爾博把金探子收進手中。

 

然後下一秒鐘,波巴洞的搜捕手從側面撞上了他。比爾博被拋向一邊,大腦驚恐地想要跟上,但他的手指鬆開了掃帚的把手。在那瞬間他只感到失重,有一部分的他仍然想著勝利,金探子被牢固地抓在他的手裡——

 

然後時間再次轉動,而且他在往下掉。他的掃帚在他完全夠不著的上方無用地縈繞著。另外那個搜捕手恐慌地看著他,有人在尖叫。但比爾博的大腦卡住了,動不了,就是沒反應。他需要一個咒語、一個符咒,他要停下來,因為要是他從這個高度摔到地上,他肯定會——

 

他撞上了什麼東西。

 

他的骨頭沒碎掉,反而是那東西在顫動、搖晃著。一隻手臂環繞著比爾博,把他摟進寬闊的胸膛。

 

被嚇壞的比爾博睜開眼,發現索林·橡木盾正低頭看著他。他的心漏掉了一拍,而且他不禁注意到索林是有多麼溫暖,還有他能感覺到他正靠著的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,還有——

 

「霍格華茲贏了!比爾博·巴金斯抓到了金探子!」解說員喊著。比爾博才遲遲地記起他們還在一場比賽的當中。索林溫和地降落下來,其他球員也正降回地面。

 

比爾博舉起了金探子給所有人看,看台上的學生都歡呼鼓掌了起來。

 

連索林都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微笑。這場勝利馬上讓比爾博更高興了一點,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微微發亮。

 

然而當他腳著地的時候他幾乎站不穩。至少索林在牢牢地摟住他的腰,幫他站直。

 

「讓歐音幫你檢查一下,」他告訴比爾博,然後成功阻止了波佛、菲力、和奇力給他們的搜捕手一個勝利的熊抱。「小心,小心,他剛剛被撞得不輕!」

 

「可是剛剛真的很精彩!」奇力呼叫著。「如果我們繼續這樣,說不定還會贏下去呢!」

 

「對,對,」比爾博咯咯笑著,他高興地把金探子放開還給裁判。他的頭有點疼,但他不太清楚這迷糊的感覺是來自那半空的撞擊,還是因為索林正靠得很近。

 

「恭喜,而且剛剛撞到你真的很抱歉。」波巴洞的搜捕手對他們喊道,邊收著他的掃帚。索林瞪著他,但比爾博只揮了揮手。

 

「沒事。」

 

他暗自微笑。就算他渾身發痛,而且明天身上很可能會多出好幾塊淤青,但他還是感到一種過分的歡快,又輕飄飄又開心的。四周的所有人都在歡呼,學生們都在慶祝,而他們的對手也很爽快地接受了輸掉的事實。

 

今天真棒。

 

「你能走路嗎?」索林輕聲問他,這時比爾博才猛然發現索林還支撐著他大部分的重量。他試著自己站穩,但一陣眩暈讓他放棄了。

 

「說實話,我也不太確定。」比爾博咯咯笑著承認。剛剛在半空中的撞擊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,這也許能解釋他到底為什麼這麼開心了。索林的馬尾鬆開了一些散髪,特別好看。比爾博再次靠上對方的胸膛。那裡又結實又溫暖,讓比爾博只想閉上眼休息一陣子。

 

 

比爾博暈過去之後獲得了兩天的躺床休息、一些同事的同情、還有所有學生的關注——對他和索林的關注。顯然,索林把他抱出球場的那一幕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……當然那場比賽本身也有啦。

 

況且還有一週就是聖誕舞會了。

 

「話說,你邀請索林了嗎?」波佛來八卦。

 

比爾博很想把他滿叉子的土豆泥彈到對方身上,但最後只翻了個白眼。「我為什麼要邀請他?」

 

「學生們都覺得你們兩個在一起很萌,」波佛愉快地告訴他。「講真,你們要是不一起參加舞會的話,他們會超失望的。」

 

比爾博只陰沉地咬下他的土豆。「那些學生都沒品味。」

 

 

比爾博試著用作業來分散學生們的注意力,但他們是不會動搖的。甚至有三個學生還建議他舉辦決鬥社——理所當然地,他們暗示橡木盾教授會是個很傑出的合作導師的。

 

「我會考慮的,」比爾博保證道。

 

而考慮決鬥社有一個困擾,那就是想象索林穿著決鬥服,綁起頭髮,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。比爾博咬起他的下唇。好吧,現在他一想,那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形象。對於這件事他一點都沒有不情願。

 

但首先還有聖誕舞會——自然每個老師都得出席。

 

 

德瓦林必須承認,他們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挺優雅的。索林和比爾博兩個人都會跳舞,他們一起高雅地滑過舞池。只是,他們並不是真的在跳舞。

 

那只讓德瓦林覺得是兩個頑固的傢伙在爭奪主導權。

 

比爾博逼著索林轉圈。於是索林報復地把比爾博舉離地面。有些學生已經開始在模仿他們了。

 

好吧,德瓦林一邊拿起另一塊巧克力餅乾一邊心想,至少大家都過得很快活。也許這聖誕舞會並沒有如同一些人期望地發展,但它仍然是一個盛大的派對。

 

這很有可能跟那帶酒精的雜果飲料有關。德瓦林不確定到底是其中一個學生幹的,還是波佛本人加的酒。(從那飲料的濃度來看,應該是有多方參與者分別行動了。)

 

不管怎樣,老師們和學生們都正在旋轉,而樂隊正在唱歌,而且他明天早上第一節課的教室很有可能是空的。

 

「要不要來賭賭,明天索林的床是不是空的?」諾力出現在德瓦林旁邊,跟往常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。但是這麼多年後,德瓦林已經不會再被這位管理員的現身嚇到了。

 

德瓦林哼了一聲。「我們要怎麼知道?」

 

諾力壞笑。「畫像們已經下注了。」

 

 

當他緊緊地握著索林的手把他領往占星塔的時候,比爾博覺得又暈又開心。在他那暈乎乎的腦海深處,他覺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荒謬,但他又發現管不住自己。他的大腦像樓梯一樣螺旋著,而每一下心跳都讓他覺得心在轉動,因為索林在他後面,手堅實又溫暖地抓著比爾博。

 

這樣不對——他們就像放蕩不羈的青少年一樣偷偷溜出了聖誕舞會——但索林臉上泛著開心燦爛的笑容,臉頰上還有一層紅暈。對現在的比爾博來說那便是一切。

 

然而,在他們抵達塔頂的那一瞬間,比爾博差點撞上了兩個學生——從那皺巴巴的衣服來看,這兩個學生可不只是在欣賞星空。

 

「教授!」其中一個學生尖聲呼叫。

 

「路德森小姐,齊默爾曼小姐。」索林嚴厲地看著她們。「我相信這座塔是禁區吧。」

 

「對,教授。我們很抱歉,」路德森小姐回答。她的朋友在背後推著她前進。「我們本來就要走了。你們玩得開心!」

 

她們消失在角落後,剩下比爾博瞪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好一陣子。她們剛剛居然——

 

「現在的學生都不如以前那樣了,」他搖搖頭說,然後跟著索林走到了欄杆邊。霍格華茲夜晚的草坪展現在他們的眼前,一直伸延到禁忌森林。而森林則一直蔓延至地平線上,被滿天繁星的夜空下的高山包圍起來。「都學不會尊重了嗎?」

 

一陣冷風吹過,比爾博發著抖,貼得更靠近索林了。

 

索林聳了聳肩。「不知道。」他從夜景那轉過頭來。星光把他頭髮裡的灰色照得更明亮,而比爾博的心漏掉了一拍。索林低頭看著比爾博,他們是那麼的近,讓比爾博仰起頭來。

 

「但我想那些學生可能是對的。」

 

比爾博感到自己的臉上泛起了微笑。「我想可能也是。」然後他便踮起了腳,把唇印在索林的唇上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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